索维尔:每个民族的历史都有不那么值得尊重的部分
全球有超过2亿移民,其中接近3000万是难民,移民是一种重要的社会现象,几千年来一向如此。
尽管受制于现代造船和航海技术的发展,数百万人越洋迁徙这种戏剧性事件直到过去的几个世纪才发生,但在之前的很多个世纪里,发生在大陆内部或者横跨较小水域的个体性迁徙和民族整体迁徙时有发生。
正因如此,今天的英国裔不仅仅生活在英国,马来裔不仅仅生活在马来西亚,遍布世界的海外华人亦是如此。移民和征战将人们带到他们当前所居之处。
在全球移民浪潮中,各个民族的移民表现出了亦或惊人相似亦或截然不同的经济文化社会状态。
大量涌入的外来移民可能促进了移民输入地的经济文化社会发展,也可能带来失业问题和犯罪率的大幅上升。
为了使我们更加客观地看待不同文化民族碰撞融合的历史,而不至于陷入某种种族主义的窠臼之中,就需要对移民现象进行系统深入的研究,而这并不容易。
曾写作《美国种族简史》的美国著名经济学家托马斯·索维尔,在《移民与文化》一书中,将研究视角从美国国内扩大到了世界范围。
为此,索维尔花费了12年时间,探访了15个国家和地区,纪录片式的讲述了包括海外华人、德裔、日本裔、意大利裔、犹太移民社群、印度裔在内的六大族裔的移民与文化历史。
《移民与文化》
[ 美 ] 托马斯·索维尔 作品
刘学军 译
出版:中信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0年12月
以往我们常常会出于省力或者其他原因给一个特定族群贴上标签,国内的诸如四川人都吃辣、上海人精明算计、东北人性格豪爽等等,国外的例如德国人严谨、法国人浪漫、英国人绅士等,其中不乏带有地域歧视的标签。
而这种在很多层面不那么符合“政治正确”的思维方式或者说刻板印象,在一定程度上是有其形成的深刻历史原因的。
在对多个种族和民族的历史进行研究之后,索维尔越来越发现一个明显的事实,就是一些特定的群体在不同职业、行业、收入水平和教育机构里面获得的“代表性”往往存在着统计学上的偏离。这种偏离并非特例,而是我们生活在地球上的规律,很多这样的偏离往往持续多代人甚至多个世纪。
以国家为例,德国人发展了高度现代化的光学技术,这不但体现在老牌德国光学企业蔡司、施耐德和福伦达上,也体现在德国移民和他们的后代所引领的美国光学行业上,德国人在高质量镜头领域的垄断地位一直到20世纪中期才被崛起的日本企业打破。
在军事事务上也是如此,15到17世纪,葡萄牙战船上的士兵要么是佛兰德人,要么是德意志人。20世纪,马来西亚的空军飞行员有一半都是华人。在奥斯曼帝国,意大利人、希腊人和加泰罗尼亚人遍布海军舰队,德意志人遍布炮兵部队。
大城市在人口统计学或经济上被一个特定民族垄断,而周围的乡村被另外一个民族占据的情况也再平常不过了。过去的几个世纪中,布拉格、卡拉科夫和里加都被德国人占据,而周围的人群分别是捷克人、波兰人和拉脱维亚人。在东南亚,华人占据了金边、西贡和新加坡,而周围的人群分别是柬埔寨人、越南人和马来人。
…
在全球不同地区、不同历史时期的惊人规律背后,有一个简单的事实就是:技能从来都不是均匀或随机地分布在不同的民族、国家、地区或文明里的。
不同族裔所特有的“文化资本”(技能、价值观、工作习惯)决定了他们在移居地的经济命运。这种文化资本不是基于种族的产物(基因遗传),而是受不同民族文化环境和历史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正是这些文化禀赋的差异,导致了各族裔经济发展模式和成就的不同。
在《移民与文化》中,索维尔特别夸赞了华人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少数中间人群体”的成就,他描绘了包括东南亚各国、北美、拉美等地华人移民从底层的贩夫走卒起家,通过商业,辛勤奋斗成为当地富有阶层的典型故事。
正如索维尔在书中所说,历史不能够被美化来体现不同群体和文化的“接纳”与“相互尊重”。华人这种从赤贫状态起步,一步步超越本地人最终实现富足,并且总是能够实现富足的特性伤害了本地人的自尊心,招致了嫉妒甚至仇恨,并最终导致了官方的惩罚性政策、歧视和暴力。
总而言之,这本书不仅仅展示了世界移民在较长历史进程中的演变过程,探究了不同文化碰撞背后的经济学、社会学原理,还是一部对人类文明史的记录与转述,使我们得以以一种世界性的视角窥探群体与群体文化。
(本文由中信出版社供稿)